王绍华
在现用的校名之前,母校曾名为西安建筑工程学院、西安冶金学院、西安冶金建筑学院。由于这些曾用命,至今在许多单位称呼建大人为“西冶院人”。
我最难忘的一堂课
我是上世纪60年代毕业的。那时的物质条件很差,教材大多是老师们编写的讲义,印讲义纸张的粗糙没有掩盖其内容的精湛,后来的好多教科书正是在讲义的基础上编撰的。许多老师很辛苦地备课,讲授时清晰准确,很有条理,产生的效果就是学生们反映“完全听懂了”。
给我印象最深是有一次的力学课,刘启年老师讲“应力集中”问题。他准备了信笺大小的两张纸,其第二张纸在中部剪了个有一定宽度的孔,拿起第一张纸从上边撕开,当即撕到下边分裂成左右两半。拿起第二张纸也从上边撕开,则撕到孔的上缘就停住了,孔以下的纸没有开裂。刘老师针对这两种现象讲解什么是应力集中及如何避免、减缓应力集中讲得生动,讲得精彩。
这堂课不仅在当时帮助我很好地理解,还引使我长久地对此类问题的思考、求索和研究。工作后,当我从事结构设计或处理工程问题时会想到这堂课,当我发表论文或参编设计规范时会想到这堂课。本世纪初,我在科技自主创新上迈开了步伐,已成为7项发明专利权人。我深知,是母校良好的教育,培养、锻炼了自己的创造能力,衷心感谢我亲爱的母校!
领悟建大人品性之特征
有一首著名的歌曲,歌词是“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”;我女儿就是这光荣的新一辈。她赶上了好时光:八十年代中,考上西安建大;八十年代末,毕业获得学位来到父母所在的设计研究院。大学四年,女儿读书甚欢,生活快乐,身体健康,还参加了校体操队。此期间曾反映学“理论力学”这门课感到吃力,是靠“暗自使劲过了关”。
女儿工作后,作为家长的我们俩留心作了考察,看看建大精神在她身上有多少体现,研究其经历大学教育的成长轨迹。设计院工作饱满,对她来说“大有用武之地”,而且到了忙不过来的境地。这时有的人找“窍门”,参照以往相似相近的工程,不作计算就出图了。她则采取“笨办法”,加班加点多花时间,经过细致计算才出图。在工作初期这样做,晋升工程师、高级工程师后还坚持这样做。她说:“搞结构设计,不经过自己计算或复核出图,能放心吗?再说,每作一次计算就有一次提高呀。”
女儿经过工程实践,写出一篇技术论文,题目叫“挤扩多支盘灌注桩处理非自重温陷性黄土地基”。在讨论文章的初稿时,不少人认为,从论文的数据来分析推理,多支盘灌注桩还可能消除自重湿陷性土的温陷性,故建议删去“非自重”三字,以扩大成果应用范围,提升论文价值。而女儿不接受这一建议,态度明朗地说:“我的文章可能也适用于自重湿陷性黄土,但尚未得到验证,所以‘非自重’这个限制词不能去掉”。
本世纪初,祖国西部大开发,西北的青海兴建一座大型铝厂。工程开工前后,女儿作为设计代表被派驻青海现场。工程开头难:难在场地地基的实际状况时有与勘察不符,她凭着学到的知识,积累的经验,加上能虚心听取意见和建议,及时妥善地处理了诸多技术问题。工程开头烦:要同新结识的各路施工大军,多家制造厂商打交道,杂七杂八的事真不少,她凭着“说话流利,反应敏捷”,更凭着热情诚恳待人,做到与参建各方和谐相处、愉快合作。
女儿力行设计院“竭诚服务”的质量方针,在现场受到普遍欢迎,口碑甚佳。工程顺利投产后,业主(建设单位)想请她再来看看,当工程部门反映没有项目不好请时,主管老总拍板道:“那就编造一个项目请设计院派王高工来!”
我熟悉60年代的老校友,又懂得了80年代及其后的新校友,从而悟知建大人品性之特征可归结为“厚实”二字:厚,首指厚道,亦含敦厚、厚积之意;实,首指实在,亦含坚实、笃实之意。许多建大人是“实打实”的,人们用专业术语讨论道:“听他所说的,看他所写的,不用‘乘以折减系数’”,这是多么值得珍惜的评价啊!
幸哉!这一家“西冶院人”
1998年,我家三人都获得“国家一级注册结构工程师”资格,在单位在业界产生了反响:瞧这一家“西冶院人”多棒(准确地说应是一家的3/4,我们的儿子在美国休斯敦)!
我是上海人,老家兄弟姐妹8人,7个都在东部省市(上海、江苏、福建、山东、广东),唯独我在西部——5年大学读书在西北,40年设计院工作在西南。按常情甚至按照常理看,我属于比较不走运者;可我45年间不仅从未后悔还滋生并逐年增强幸运感。产生这种感觉的根据有二:其一是我热爱我的母校;其二,是我喜欢所在的设计研究院。我视在设计院的生活就是大学生活的延展,看到这两家的风气(学风、人气)是相似相同的,都在精神文明建设上做出显著的成绩,都成了“名气有点大,门槛有点高”的单位。
我主观的这种幸运感,得到了客观的公认,其中一组“公证词”来自我的兄姐们,他们说:“要论我们中最成功的,当属在西部(地区)的小弟家!”
其实,在我们的心目中始终铭记,我们这一家“西冶院人”所做出的一切成就,皆缘于母校的教育和培养,缘于我们对母校校训、校风的躬身践行。